梓 420

二零二二年三月二十八日

「你所熟悉甚至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最後都將離你而去….」現在想起來，我對狸貓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一開始這是我對自己說的類似領悟的東西。

在過去只有寂寞和受傷相伴的漫長歲月中，曾經寫下過這樣的句子：「誰也不愛我，我也不愛誰。」那時只是因為覺得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被愛或愛人。

但後來證明我錯了，我遇到了用盡全力愛我的狸貓，也遇到了這一群令人憐愛的孩子們，然後深愛著他們。

小時候最疼愛我的爺爺離開時，在送他最後一程後的路上，我忍不住爆哭到失去知覺。不過後來的二十幾年的時間慢慢平撫了心裡的傷。

外公和後來外婆走的時候，已經長大的我才發現原來平靜的日子並不是永恆持續的。原來以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我又錯了。

從「失去」這件事去體會到「曾經」擁有過，是很難以忍受的。

最近，最疼愛而且對我有特別意義的孩子BuBu檢查出可能有肺部腫瘤，如果確實是腫瘤而未來不管哪種治療方法都有風險，使得我們有可能因此失去他的情況下，我連想保持心中的平靜也變得很難。雖然我還是很努力維持冷靜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怎樣會對他最好。因為他能夠依賴的只有愛他的我們，所以我不能慌。可是，看著他和平常一樣乖巧地窩在我們身邊，喵喵叫對我們撒嬌，我心中的各種感覺仍然是揪在一塊混亂。

昨天我心裡浮現了那句年輕時寫下的句子，但卻有了不同的想法。「誰都不愛我，我也不愛誰」那是不是如果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去愛了，有一天必須要道別、要失去的時候，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呢？

我開始討厭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