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 420

二零一零年七月四日

二零一零年七月四日。

二零零零年七月四日。

十年了，謝謝妳。

今天妳告訴我說，如果當初不是和我在一起的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妳又一直問我說，我們在一起到底多久了？

十年了，這就是答案。

不知道當初如果沒有遇見妳，妳究竟會變得如何？而我又會變得怎麼樣？

我的話，或許會過得比現在更糟糕，甚至就那樣子死去了呢！

而妳的話，或許仍然一個人帶著貓咪，過著沒有安定感的生活。

我還記得，在十年前的這一天，妳約了我見面，

因為妳在幾天前，對我說了坦白的話。而見面並非為了一個答案，只是因為妳告訴我：「很想見你。」

我們見了面之後做了什麼事已經忘得差不多，好像逛了街，也看了電影，

但後來，一起到了一間24小時的咖啡店裡，

兩個人先是面對面坐著，讓遲鈍且不擅長言詞的我，一直想著些無聊的話題跟妳說話，而妳一直靜靜聽著。

這個時候，時間變成了一段一段的空白，沒有太多的言語，

其實，在那一天，我還沒準備好從一輩子不再碰觸感情的決定中，再去試著接受或追尋另一段新的感情。

妳似乎察覺我的難處，彷彿就要拒絕，而妳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妳，更不想傷害到無辜的妳，

對感情一向笨拙且沒有經驗的我，心裡不斷地思索著思索著，該如何說出口？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或許也算是為了眼前的窘境找一個出口，

我竟然提出了一個提議，是個連現在的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

「不然這樣子好不好？我們當一天的男女朋友，這一天當中，妳是我的，我也是妳的。但是二十四小時過了以後，就各自恢復成單身。」

沒有想到，妳居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然後，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我們肩並肩彼此依靠著，就像一對情侶一般。

而且，似乎再自然不過地，我們相擁了，

我的手指輕撫著妳的髮際，懷抱著妳，感受著妳微微的熱度，

就這樣什麼話也不說，讓時間靜靜流過，靜靜地流過，

妳沒說話，我也沒說。

後來，妳抬頭看著我，而我凝視著妳的眼睛，

然後，我們親吻了.....

其實，就在跟妳在一起的24小時中，

不知為何不知為何地，我一直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說不上來。

之前約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出去，我總是顯得太過拘謹，太過僵硬，甚至自己保持著距離。

但不知道為什麼和妳在一起的時候，卻覺得一切的一切，

都是那麼地自然。

似乎我已經不用再去慌張什麼、徬徨什麼、擔心什麼，

那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真的屬於自己的家一樣。

很奇妙對吧？

在那之前，我們其實並沒有見過很多次面，談過很多次話，

但一旦在妳身邊，卻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第二天下午，當妳要回去的時候，

如果按照約定，我們今後又會變成孤單的兩個人。

我優柔寡斷著，在那一刻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與妳道別，

而妳的眼淚幾乎就要流出，傻傻的妳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挽回，似乎只想這樣默默地承受結果。

我望著妳的臉龐，和妳的眼睛，再見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

腦海裡，轉啊轉地，但只是空轉著，

時間滴滴答答，一分一秒流過，而我們沈默。

終於，我下定了決心，做出了決定，打破了僵局。

「這樣吧！我們...以後...就在一起吧！」然後我很難得地，給了妳一個很溫暖的笑容。

剎那間，妳高興得手足舞蹈，

烏雲散去了，妳從雲端露出了很燦爛的笑顏。

十年了，妳的笑容還是一樣地燦爛，

而那個，一直是我堅持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讓我覺得不管這是世界是如何的黑暗如何的不公平，

只要回到妳的身邊，一切都不再需要擔心或煩惱。

就是這股力量，支撐著我。

從和妳在一起到現在，我的人生跌了兩次跤，

妳不離不棄，我們一起守護彼此，才漸漸有了這樣的幸福。

我很高興，那時候破壞了「二十四小時情人」的約定，

或許這是我這輩子裡，做過最有價值的決定，

沒有妳，我活不下去。

十年了，我愛妳，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