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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AM I IN THIS CITY?
這是關於一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記得第一天來到這個城市，心中沒有太多想法。
看著不斷迎面而來的車子和行人，
那時候，我抬頭望著遠方的大樓，和大樓之上的天空。
只記得陰天的天空除了普通的灰色，
還有我的視線所透不過的灰。
在這裡的第二天是個晴天。
這裡的晴天沒有陽光，差別只在於明亮度。
如果是晴天，那麼就亮一些…
而如果是個陰天，那麼就昏暗一些…
這樣子天空的顏色，在未來的每一天裡，
我都可以看見，也只有看見它。
組成這個城市的成分，是縫隙和大樓。
我們總是要從高樓之間的縫隙，才看得到遠方，
遠方的高樓，和接近的高樓，間隔出新的縫隙，
新的縫隙和舊的縫隙之間，又間隔出新的大樓。
而在這個城市裡的生活，也是由縫隙和大樓組成的。
我住在其中一種縫隙中，
它和高樓間的縫隙不同，是地底和地面的間隔，
這就是我在這個城市裡的家，
同時也是我在這個城市裡的社會地位。
每天，在陽光剛開始灑落在各處時，
我就從地洞裡走進了高樓和隙縫中間，
走向不變的工作。
在深夜裡，
城市的街道會比白天還亮，閃爍著另一種顏色，
這時我帶著歪斜的身影，顢頇地走過隙縫和高樓，
慢慢回到屬於自己的小間隔裡。
這就是我的生活。
這個城市裡，
如果想看到遠方那灰色的天空，
你總是要比別人還高，
或是比別人更會鑽過一個又一個的縫隙。
在我們比誰都高了以後，
據說就能夠穿得很乾淨，
住在很寬很寬，縫隙不那麼窄的地方，
那裡天空明亮，
也是我們所有人一輩子的夢想。
所以，我們努力地變高，
努力地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縫隙，
不過最後得到的，
卻始終是這片灰暗的天空，再也沒有其他。
來到這個城市前，
總會聽人說這裡天空明亮，遍地金黃，
就連空氣都如夢似幻。
但當我身處這城市，當我望向窗外，
天空總是我第一天來到這個城市的顏色沒有變化，
是普通的灰，與我所看不透的灰。
而四處不是灰藍的顏色，
就是鏽蝕斑駁的氣味。
我漸漸，
也習慣了這個斑駁、灰暗，被密集的大樓和間隙所簇擁的城市，
和在它裡面的生活，
慢慢地也不再去思考了，
只要麻痺了，生活就可以過得下去。
也因此，在這樣子的城市裡，
我真不知道究竟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未來又將往何處去？
這讓我想問….
也請誰來告訴我….
Where am I in this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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